作者:opple 时间:2023-09-26 阅读:()
金陵之士,莫不健仰。
居月余,毅因晚入户,视其妻,深觉类于龙女,而艳逸丰厚,则又过之。
因与话昔事。
妻谓毅曰:“人世岂有如是之理乎?
”
经岁余,有一子。
毅益重之。
既产,逾月,乃秾饰换服,召毅于帘室之间,笑谓毅曰:“君不忆余之于昔也?
”毅曰:“夙为姻好,何以为忆?
”妻曰:“余即洞庭君之女也。
泾川之冤,君使得白。
衔君之恩,誓心求报。
洎钱塘季父论亲不从,遂至睽违。
天各一方,不能相问。
父母欲配嫁于濯锦小儿某。
遂闭户剪发,以明无意。
虽为君子弃绝,分见无期。
而当初之心,死不自替。
他日父母怜其志,复欲驰白于君子。
值君子累娶,当娶于张,已而又娶于韩。
迨张、韩继卒,君卜居于兹,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报君之意。
今日获奉君子,咸善终世,死无恨矣。
”因呜咽,泣涕交下。
对毅曰:“始不言者,知君无重色之心。
今乃言者,知君有感余之意。
妇人匪薄,不足以确厚永心,故因君爱子,以托相生。
未知君意如何?
愁惧兼心,不能自解。
君附书之日,笑谓妾曰:‘他日归洞庭,慎无相避。
’诚不知当此之际,君岂有意于今日之事乎?
其后季父请于君,君固不许。
君乃诚将不可邪,抑忿然邪?
君其话之。
”毅曰:“似有命者。
仆始见君子,长泾之隅,枉抑憔悴,诚有不平之志。
然自约其心者,达君之冤,余无及也。
以言‘慎无相避’者,偶然耳,岂有意哉。
洎钱塘逼迫之际,唯理有不可直,乃激人之怒耳。
夫始以义行为之志,宁有杀其婿而纳其妻者邪?
一不可也。
某素以操真为志尚,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?
二不可也。
且以率肆胸臆,酬酢纷纶,唯直是图,不遑避害。
然而将别之日。
见君有依然之容,心甚恨之。
终以人事扼束,无由报谢。
吁,今日,君,卢氏也,又家于人间。
则吾始心未为惑矣。
从此以往,永奉欢好,心无纤虑也。
”妻因深感娇泣,良久不已。
有顷,谓毅曰:“勿以他类,遂为无心,固当知报耳。
夫龙寿万岁,今与君同之。
水陆无往不适。
君不以为妄也。
”毅嘉之曰:“吾不知国客乃复为神仙之饵!”。
乃相与觐洞庭。
既至,而宾主盛礼,不可具纪。
后居南海仅四十年,其邸第、舆马、珍鲜、服玩,虽侯伯之室,无以加也。
毅之族咸遂濡泽。
以其春秋积序,容状不衰。
南海之人,靡不惊异。
洎开元中,上方属意于神仙之事,精索道术。
毅不得安,遂相与归洞庭。
凡十余岁,莫知其迹。
至开元末,毅之表弟薛嘏为京畿令,谪官东南。
经洞庭,晴昼长望,俄见碧山出于远波。
舟人皆侧立,曰:“此本无山,恐水怪耳。
”指顾之际,山与舟相逼,乃有彩船自山驰来,迎问于嘏。
其中有一人呼之曰:“柳公来候耳。
”嘏省然记之,乃促至山下,摄衣疾上。
山有宫阙如人世,见毅立于宫室之中,前列丝竹,后罗珠翠,物玩之盛,殊倍人间。
毅词理益玄,容颜益少。
初迎嘏于砌,持嘏手曰:“别来瞬息,而发毛已黄。
”嘏笑曰:“兄为神仙,弟为枯骨,命也。
”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,曰:“此药一丸,可增一岁耳。
岁满复来,无久居人世以自苦也。
”欢宴毕,嘏乃辞行。
自是已后,遂绝影响。
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。
殆四纪,嘏亦不知所在。
陇西李朝威叙而叹曰:“五虫之长,必以灵者,别斯见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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